听说午后之死是一种酒的名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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苦艾酒

我为什么会孤身一人来到这里？这座高大、冰冷的雪山？

他仰望着被笼罩在云层中的山顶，在恍惚中这样想着。

从山脉那边呼啸过来的寒风，静静地飘忽在他的身旁，带着雪山独有的刺骨般的温度。

再没有什么东西能比这种风更让人冷静了。于是他收敛了思绪，带好登山的全套装备后踏上了这座在此之前他从未关注过的雪山。

是的，从未关注过。他的前半生一直忙碌在工作岗位上，日日夜夜，他固执得像一头倔驴一样不想做出丝毫改变。

他的同事们劝他向前看——

“不要再守着你那块儿旧地了！”

“人们都在向前走，怎么就你反倒朝后走呢？”

他向前跨了一大步，却一脚踩入一个深坑中，大半个身子瞬间埋进了雪地里。

纯白色的、从未被人接触过的、不知在这里守了多少年的晶体，带着轻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道拽住了他的腿脚。

就像是那些受害者的家属一样。

他半趴在雪地里出神地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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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像啊，被那些不可挽救的悲剧拽住，一步也迈不出去，还要忍受着慢慢渗进全身的寒意。

却得不到救赎。

他突然狰狞着愤怒起来。

他用力支起身体想爬出来，涨红着脸，全身每一处肌肉都在使劲，眼看着就要脱离这个危险的雪坑，他面前用以着力的一块儿雪面却突然塌陷下去——

他整个人都陷入了雪中。

他们伸出去、渴望被帮一把的手握到了空处。

“这个案子已经结了，你就不要再揪着不放了，有凭有据的东西，再怎么翻看那肯定也变不了啊。”

“哥，你真的，不要再执着于这些东西了，没用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但是……”

他轻轻在雪上翻了个身，面朝着灰白色的天空，广阔的、没有边际的天空，弥漫着浓厚的云层。

阴霾。

那些案件明明没有结束，物理层面上云开雾散了，那么多人的精神上却同这雪山终日不散的云层一样。

他长长叹了一口气，尽量平躺着，慢慢挪出了这处隐藏在雪下的空洞。

他重新踏上了爬往山顶的路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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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槟

去看看，去看看雪山顶上的湖吧。他年迈的父亲这样和他说。

他的同事想和他一起来，却被拒绝了。愤懑又深感孤独的他准备好了登山的用具，自己踏上了登山的路途。

没有人理解我。

他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半山腰。

没有人会认真倾听我的想法。

他努力固定住自己在寒风中飘摇着的身形。

没有人——

他登上了山顶，他抬眼望去，看见雪山上永不冻结的湖面。

“啊……”

“啊啊……”

深蓝色的，就像是纯净剔透的……

那是何等壮观美丽的景象。

他颤抖着，哆嗦着手狠狠抹了一把脸。

像什么？他近乎无意识的思考着。像什么？像一双纯真的眼睛，像一天的清晨，像……他紧紧抓住了求救的手。

所有的，一切都烦恼都散去了。他尝试控制脸上僵住的肌肉，露出了一个像哭又像是笑的表情。

文/枯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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