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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雨生的音乐

发布者:刘志国  时间:2017-01-26  浏览:

~张雨生的音乐

张雨生的音乐有两个特点:超前和灵性。

以《卡拉OK•台北•我》为例,这张专辑风格很多,节奏bules,民谣,流行,轻jazz等,主题也各有不同,且罕有“成人抒情”。

看看现在的流行乐坛,除了情歌就没什么了,现在倒也好了点,有些的音乐节目也高端化了,也有更多的人接触各种不一样的音乐类型,大家的耳朵也越来越挑剔,所以现在的人正好可以听张雨生1994年的专辑。

解释一下前面说的“超前”,是因为张雨生接触西方音乐比较早。我们听他的歌也不嫌“老”。90年代、世纪初的歌,我们现在拿来听,都会听到有种“老”的味道。具体来说就是唱法简单,编曲简单,结构简单,录音条件不好。我们渡过那个时期到现在听惯各种精细的西方式现代音乐,自然觉得不耐听了。

但是张雨生的音乐绝不会如此。

拿其中一首歌来谈谈吧,《永公街的街长》。这首歌即使放在20年后的今 天,也是不折不扣的神作。

开头是老太太的自语,充满回忆和叹息的口吻。音乐慢慢升起,老太太的声音弱下去了,吉他三点两声地出现了,直到老太太的声音完全消失,吉他成为主角,不慢不快地叙述着什么,开阔,空灵。然后张雨生的一段“戏”出来,处理成了收音机的风格,一下子让人联想到老台北的年代。

戏完了之后,乐器无缝从收音机中切换到现实。

这段营造的感觉就是把你代入到他要说的时代,用老太太、收音机等意象营造这种氛围,然后当乐器从收音机抽出来到耳边时,就是由回忆回到了现在。

接着一段急促的拨弹,直到歇止后,张雨生的声音出来了,接着乐器跟上。张雨生这段没有唱一个字,却非常好听。整个前奏,每个音符都精雕细琢,每个部分都耐人琢磨,好听。

终于开始唱了,歌词说的是一个附近的流浪汉,当时大家戏称他为”永公街的街长“,因为他时常在这里游荡。

现代人可能对这个很陌生,因为彼此对邻居都不熟悉,更别说流浪汉乞丐。我记得在我小的时候,大家都不富裕,却也是会拿出一些饭给附近的流浪汉、乞丐。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张雨生在什么的心情下写出这首歌,小时候的流浪汉”街长“,是个在全村吃百家饭的人,那时候人人虽然不富裕,也不会让这样的人饿死,各家帮助一点给他。现在现代化来了,社会却容不下一个流浪汉。

因为他是”文明社会的罪与罚“。流浪汉的存在,是与”文明社会“对立的。而没有文明社会的时候,流浪汉反而活的更好,人们似乎也更善良。现在,却不知当初的流浪汉过得怎么样,去了哪里,是否依旧尚在人世?

再说说这首歌的结构。大家听惯了流行,流行歌的结构无非是1,前奏-主歌-副歌-主歌去一半-副歌两遍-完了。(参见《洋葱》)2,开头副歌-前奏-主歌-副歌-主歌去一半-副歌两遍-完了(参见《死了都要爱》)3,基本结构同1,但会在“副歌两遍”中插一段别的旋律。4,5……诸如此类。

但《街长》结构不是这样的,张雨生很多歌也在不遵循这样的结构。音乐本来就是要自由随性的,只受想象力的束缚,而不是结构的束缚。《街长》的主歌没有重复,第二次副歌时,歌词在第一次的基础上多了不少,旋律也做了很多延伸和改变。这首歌感觉不到明显的结构,但大家却都在该在的地方。

最后的部分,张雨生的声音在后面若有若无地随着旋律唱着,直到9.21秒到了最高音,到了f4#,是什么概念呢?c3是两点的1,f4就是三点的4旁边的黑键.没有男生能达到这个音高。

结尾处用了收音机或电视机的音效,断断续续的声音中,结束了。首尾呼应。

整首歌有9分52秒。(顺便鄙视一下虾米音乐的9分49秒版)像一场旅行,一次从回忆到思考的过程。一首近10分钟的歌,每一处不显得冗余就不简单了,如果能做得拿捏得恰到好处,使得每一处都有存在的意义更是困难。我为什么鄙视9分49秒的版本呢?因为听了十年9分52秒了,最后总有两三秒的空白停歇时间,现在给掐了,放完突然就转下一首歌,怎么能习惯。

再说说灵性,除了之前提到的“结构”,再说俩小细节。

在《口是心非》专辑中,第6首名字叫《爱情...》,第7首是《…的图案》,其中《爱情…》是纯音乐,两首歌用的乐器、风格都一样,合起来就是《爱情的图案》。

在《两伊战争之白色才情》中,第3首是《后窗》,第4首《发晕》。名字和内容上没有关系,但是后窗的结尾在左声道用的沙锤,节奏和声音大小和《发晕》的开头一模一样。连着听都感觉不到换歌了。这是专辑中每首歌的“关联感“。

我们一般看专辑,无非就是几首歌拼凑在一块,或者风格相似,或者风格大相径庭都可以。每首歌之间没有什么关系。张雨生也没办法做到每首歌之前都有关系,哪怕做到了也反而不好,这又不是音乐剧,音乐要保持独立。但既然都在一个专辑里了,怎么办呢,于是张雨生想到用刚才说的玩法建立一点关联感。

这有什么用?没什么,就是好玩。玩音乐不就得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和灵性么。音乐本来就不是沉重严肃的论文,不是固定的流水线。

张雨生的音乐有的像《未知》编曲繁复宏大,有的像《沉默之沙》简单到只有一把吉他,但都有一点共性,精致。他的音乐能真正突出音乐来,伴奏不再可有可无,不是简单粗暴,而是要和人声合作,此起彼伏地演奏一首音乐来。